近期,一波包括了Google、Amazon,乃至Microsoft與Oracle(甲骨文)等軟體服務與雲端服務大廠,都展開了研議、投資小型模組化核反應爐(SMR)的計劃,也再掀起國內是否要以SMR汰換集中式核電的討論。雖然呢,核能的「極低碳排」特性固然有助舒緩2050年前要達成「全球淨零碳排」目標的急迫性,但長遠來看,SMR的商轉技術尚未完全成熟,其投入的合理資金成本與營運風險控管也有待更多的經驗值驗證,況且台灣地狹人稠的特色,又能夠承載多少座SMR反應爐?
在太陽光電、在岸與離岸風電發展仍如火如荼推進的此刻,SMR技術一方面起步較晚,且無法保證不會面臨幾乎所有電力系統開發都常遭遇的地方反彈聲量,即使要引進第一座SMR反應爐,保守估計大概也要10年以後了——那時的再生能源對台灣電網供電能力已經變得更強韌穩定。回過頭來,還是那個問題「我們真的需要核電嗎?」即使是以SMR的形式存在?
再說一次。核電反應堆中的燃料棒使用後,不可能再次使用,所以核電不是「再生能源」。
核電只能被稱為是「低碳能源」,在多國的操作上與天然氣火力發電系統有類似位置,作為邁向淨零碳排目標過程中,再生能源發電機組持續建置的空窗時期,作為替代性、妥協性使用的電力來源。如此而已。
固然,包括美國、加拿大,中國與俄羅斯政府都在不同的領域嘗試導入SMR作為能源系統的一個支援性環節,包括美國的NuScale和Westinghouse等公司,都在開發不同設計的SMR;而加拿大對SMR系統的興趣主要是著眼於為北部領地等偏遠地區提供低碳新能源,減少對化石燃料的依賴。
相較之下,中國與俄羅斯的SMR發展,則是作為一種戰略物資,積極推動其出口,藉此強化中國與俄羅斯陣營與發展中國家的連帶關係,期望能取得更多的能源合作協議。
那麼,SMR反應爐在台灣究竟有哪些機遇與挑戰?
大家最喜歡吵電價。那就讓我們來看看成本:投入SMR建置的成本包括設計、製造、運輸、安裝及運營維護等,且根據不同技術,估計每千瓦的建置成本在4,000美元至7,000美元之間。而隨著技術進步和大規模生產,太陽能發電的成本則已大幅下降。根據IRENA(國際再生能源總署)的數據,2020年全球太陽能光伏發電的平均成本即降至約0.05美元/千瓦時,在某些市場甚至低至0.03美元/千瓦時。
再者,風力發電的平均成本在0.04-0.07美元/千瓦時之間,也具備極高的競爭力,特別是陸上風力發電已經非常成熟,離岸風電的成本也在逐步下降。
況且,地狹人稠的台灣,社會對核能的疑慮根深蒂固,SMR雖然被視為更安全的核能技術,仍可能面臨政策和法律上的阻力,尤其是在核廢料處理、核事故的風險評估等方面,設置一座SMR的成本相對較高,包含設計、建設、運行維護等,這使得SMR從經濟效益來看,其所產出的電力通常會比大型機組昂貴,要在短期內與已成熟的再生能源相比,競爭力更有限。
那麼我們又何必捨近求遠?好好地把再生能源系統——太陽光電、陸域風電、離岸風電,乃至下一個階段的地熱發電、海洋能發電技術導入電力系統,並建置足量的儲能系統作為備援裝置——逐步建置一個「即使無『核』」,也能確保無礙經濟社會運作的「綠電」體系。這才是正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