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銀行日前祭出第七波選擇性信用管制,力圖抑制炒房行為與壓抑房市熱度,然而到頭來,某種程度上依然顯示出貨幣政策工具用於打炒房,仍欠缺具彈性的合理調節機制,唯有下手一次比一次重才能見成效,但過程中恐傷及無辜、補強配套後又可能產生潛在漏洞可鑽。我們認為,要健全房市發展,政府應跳脫調控思維的框架,著重在積極提升社宅,可承襲新加坡的組屋(公共住宅)政策,推出一系列由公部門主導的公共住宅,並以較為低廉實惠的價格實踐居住公平。
就算建商不放量,只要政府手上有貨,就有機會讓供需回到市場機制。
是的,我們認為這一切的問題都來自於,長年下來政府推動社宅、公宅、合宜宅,whatever你要稱他什麼宅都好,這些由政府啟動、興建、目前多以出租型態為主供給民眾的建物案量,以及以「戶」為單位的興建量與速度,都太慢了。
慢到無法在價格快速上升的房市當中,提供稀釋上漲動能的效益。
以內政部統計數字來看,截至2024年9月,全國包括既有、新完工、興建中、已決標待開工的社會住宅總戶數為多少?給你猜?僅僅是寥寥10.96萬戶而已。而規劃中的總戶數則僅有1.34萬戶。加起來,社宅數量在中長期的未來當中,可望達到12.3萬戶的數量。
然而,單單是在2023年,私部門所興建、取得使用執照的住宅設施,獲得核發使用執照的戶數就達到11.8萬戶、建照核發數量則更達到14.6萬戶之多。放眼望去你我所在的城市裡頭,是不是還有更多的工地正在瀰漫煙塵?危老案拆了、都市更新案拆了,有更多的新房子——有更多更新更貴的房子,即將在那裡立起了。這也意味著,私部門建立新房子的速度永遠跑在公屋社宅的一步之先,只要私部門鎖定了供給量的釋出狀況,房價水準自然難以真正的「市場機制」評量。
我們認為,政府應該拿出更多魄力,借鑑由政府主導大規模建設並以出售為核心的新加坡組屋政策。
新加坡的組屋政策是由政府運用國有土地,依人民各種不同層次的需求,出資興建公共住宅,再轉賣或出租給一般人民。新加坡建屋發展局(HDB)自1960年起,即開始負責規劃、推動建設和管理公共住房,並且主要面向該國公民出售,以確保住房能夠廣泛覆蓋中低收入群體。長期以來,超過80%的新加坡居民住在政府提供的HDB公宅,並且許多人擁有房屋的產權。
而政府管控組屋價格,使其保持相對穩定,確保中低收入家庭能夠購房。同時,新加坡政府亦透過供需控制,從而有效避免市場上的供應短缺或過剩。最後則是針對首購族或特定族群,由政府提供住房補貼,讓更多人能負擔得起房價。
在地球的另一端,德國的房屋政策則以租賃市場為重點,政府大力保障租戶權益,並有效控制租金。其政策。其中包括了租金管制,規定房東不得隨意提高租金,這有助於避免租金過度增長;長期租賃保障:德國法律提供了租戶較強的保障,租約通常簽訂長期合約,房東無法輕易驅逐租客,提供穩定的租賃環境。再者,房屋供應平衡則是透過政府的干預,確保租賃市場不致出現供不應求的情況。同時,德國政府也為低收入家庭提供租金補貼,確保他們能夠在市場中負擔房租。
綜合以上新加坡與德國的經驗,事實上,我們認為,台灣依然要持續加強公共住宅的建設,由政府主導大量興建「經濟適用房」,專門面向中低收入族群,減少私人市場端的價格壓力。設計購房補貼和優惠貸款政策,鼓勵首次購房族,並限制公宅轉售年限與其他入手條件以打擊投機。
針對租屋者,則引入租金管制與租戶保障,參考德國先前的租金封頂政策,特別是在房價高昂的城市,限制租金漲幅,保障租戶利益,降低生活成本。同時,也需要配套強化租賃市場的法律保障,鼓勵長期租賃,減少租戶的搬遷壓力,同時提供租金補貼給低收入家庭,讓他們可以負擔住房費用。
當然,有些人會說,那政府主導大規模社宅建設不就是要與民(營建開發商)爭利了嗎?
是的,那當然是。然而,政府興建公宅社宅國民住宅,為的都是要奠定社會的安定,這也是身為政府的責任。力求不要讓高企的房價,成為人民生活與經濟上的負擔,排擠到生活消費與文化消費,不僅影響到日常消費力、更可能使得我們成為一個空有房產的無靈魂之島。
相信,沒有人想見到這個景象發生吧。
公宅推動的速度實在太慢了。而社宅「只租不賣」的想法,也尚存在檢討空間。
要達成居住正義,打炒房看來很難治本,政府健全房市不應把目光只鎖定在信用管制,更不需耗費心力去考驗投機客有洞即鑽的人性。我們認為,應回歸最基本的市場供需來看,由政府做莊善用國有地來大幅度提升市場上可居住空間的釋出量體,人民的選擇就會變多,高不可企的房價,總有一天會回到較為「合理」的範圍裡。